卡里姆:男性,36歲,"異國情調車庫"的維修部主任,老婆是娜迪亞,莎拉是他的下屬,表面嚴肅、壓抑。但祕密藏著一部自己手工改裝的黑色BMW E30,並在地下賽車屢屢獲勝,因此吸引了莎拉以及潔西與他發生關係。
娜迪亞:女性,33歲,"香料風味"餐廳的老闆,黑色長波浪髮型,中等豐滿身材、自信、能言善道。
莎拉:女性,19歲,"異國情調車庫"的修車工,金色短捲髮、哥特風、追求時髦,是西恩的妹妹,偷偷喜歡哥哥西恩,但跟上司卡利姆也有曖昧關係。
潔西:女性,18歲,自然金棕色長髮,有雀斑、健康膚色、五官清秀。樸實、勤奮。對城市生活既好奇,內心潛藏著強烈的自我解放與好奇心。剛從高中畢業,獨自來到城市後,在「香料風味」餐廳打工端盤子。
卡里姆醒來時,娜迪亞正側躺著背對他,赤裸的背脊在晨光下像拋光的橄欖木。她的頭髮蓬亂地蓋住枕頭,一隻腳從被子中伸出,腳踝與小腿線條優雅得像雕塑。
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腰,那是個他熟悉到能閉眼畫出曲線的身體。
她輕輕「哼」了一聲,語氣含著慵懶:「你昨晚折騰夠了吧?還沒睡飽?」
卡里姆嘴角一挑,沒回答,只是吻了她肩膀一下,輕咬了下去。
她回頭瞪他一眼,眼神卻藏不住餘韻未消的曖昧:「你真是……不累嗎?」
「我昨晚只是熱身,親愛的。」卡里姆壓低聲音,語氣像引擎空轉時的低吼。
娜迪亞笑了一聲,轉回身:「行了,快去上班吧,大老闆。」
他下床時回頭望了一眼,心裡盤算著——娜迪亞這女人啊,表面再怎麼高傲,還不是被他騎得服服貼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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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車廠的午後熱得像焊槍在燒皮膚,卡里姆剛進車庫,工具桌前的莎拉就轉過頭來,汗水從她鎖骨滑進吊帶背心中,布料半透明地貼在皮膚上,若隱若現。
「早啊,老闆。」她舔了舔嘴唇,那根未點燃的香菸還夾在耳後。
「午了。」卡里姆走過她身邊,指尖不經意掃過她腰際的皮帶扣。
莎拉輕咬下唇,故意地在他耳邊吹氣:「你手機沒回,昨晚去哪了?還是去跟誰了?」
卡里姆咧嘴一笑:「妳猜啊。」
「我才不猜,我知道你哪天會對我上癮。」她俏皮地推了他一把,轉身繼續鑽到車底,身體擺動間故意讓他看到皮膚與布料摩擦的界線。
他忍不住搖頭笑,這小妖精嘴上說玩火,身體早在他懷裡軟過兩次,還真當他不記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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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昏時分,他把那台黑色E30開到郊區的舊倉庫後,一個纖細的身影已經等在牆角,雙手背在身後。
潔西。那雙天真無辜的藍眼睛在夕陽下閃閃發亮,就像她的聲音一樣:
「你真的會來……我以為你只是說說。」
「我說的話,從不食言。」
她害羞地笑,腳尖踢著地上的小石子。卡里姆走近一步,握住她的手。
潔西臉頰微紅,小聲說:「我夢過這樣的場景,但夢裡你沒有穿襯衫……還親我。」
卡里姆低頭吻住她,她一開始怯怯地回應,接著卻整個人撲上來。就在那輛老BMW引擎餘熱未散的車蓋上,他再度證明了自己能征服任何人——不管是老練的妻子、挑釁的下屬,還是這個鄉下來的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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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里姆點起一根菸,靠在車門上,看著夜色從天邊漫進。
一切都在掌控之中。
家庭穩定、工作順利、女人愛他,老車也像情婦一樣聽話。
他活得像一部男人的夢幻電影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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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震動時,卡里姆正坐在修車廠辦公室裡,啃著一個冰冷的羊肉捲。
手機響起。他低頭一看——娜迪亞。
他皺了下眉,接起:「怎麼了?餐廳出事?」
娜迪亞的聲音聽起來不急不緩,但語調裡有點……不對勁的溫柔:「沒事,只是你能不能回來一趟?今晚,我煮了你最喜歡的牛肉塔吉。」
他愣了一秒:「現在?」
「嗯,現在。我想你了。」娜迪亞停頓了一下,「…真的,很想。」
這語氣甜得發膩,像什麼廉價香水倒進了濃湯裡。卡里姆瞇起眼,神經像車上的故障燈一閃一閃,但他還是笑了笑:「行,我馬上來。」
他收起手機時,莎拉剛好推門進來:「要去哪?老闆?」
卡里姆背過身,一邊套上外套一邊揮手:「家裡。妳別玩火玩太兇,等我回來再說。」
莎拉挑眉,勾著嘴角:「記得帶點燒傷藥膏回來,萬一你被燙到。」
晚霞像火一樣燒在西邊,卡里姆開著那輛黑色E30回到住宅區時,天色剛剛暗下來。他注意到門前的燈沒開,窗簾緊緊拉著。娜迪亞向來節能有度,但這冷冷清清的感覺,還是讓他心裡泛起一絲不安。
門沒鎖。
他一推就開了,走進玄關時,那熟悉的摩洛哥香料味卻多了一股……酸敗的肉味。像是牛肉湯壞了、再被加熱強行壓住腐臭。
「娜迪亞?」他抬高聲音,「我回來了。」
屋子裡沒聲音,只有樓上傳來輕微的滴水聲,一滴、一滴,節奏像老舊時鐘的病態心跳。
他進了廚房,桌上果然放著牛肉塔吉——但湯汁呈現出深綠近黑的黏稠色澤,散發出一股讓人想反胃的味道。他瞇起眼,走近鍋子一看,湯面竟浮著一撮不屬於牛肉的黑色長髮,捲成一團像死老鼠。
他轉身,準備叫娜迪亞。
她就站在樓梯上。
裸體,頭髮濕漉漉地垂在臉側,眼神空洞,雙腳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水跡與深色體液的混痕。
「親愛的……你回來了。」她的聲音低啞,嘴角裂開一個不自然的弧度。
卡里姆頓住,眼神掃過她的身體——不對,她的皮膚像脫水的羊皮紙,肚腹微微鼓起,胸部垂落的角度彷彿裡面什麼都沒了。手臂上的皮膚竟露出乾裂血痕,像縫線撐開的舊沙包。
「娜……妳怎麼了?」
娜迪亞慢慢走下樓梯,每走一步,腳底都發出黏黏的撕裂聲。她的左眼有一隻蒼蠅爬出來,跌落地毯。
「我只是……想你啊。你不是最喜歡我做的菜了嗎?」
她走到他面前,抬手撫摸他的臉,指尖的皮膚在他下顎上輕輕剝落一層粉灰色的腐皮。
「吃一口嘛,卡里姆。」
卡里姆後退一步,手已經摸向外套內側的瑞士刀。他的心跳在胸腔裡亂撞,但他硬是壓住慌張,試圖擠出一個微笑:「妳是不是病了?我們去醫院,我載妳去——」
「不。」娜迪亞語氣變了,低到像地底爬出的聲音,「你去哪都可以,就是不能離開我。」
下一秒,她張開雙手,整個身體從胸口到腹部裂成兩半,像兩片熟透腐果的外皮炸開,裡面湧出一股爛肉與蛆蟲混合的黏汁。
卡里姆一聲怒吼,轉身就往門外衝,鞋底滑過地上的汁液時幾乎摔倒。他撞開門奔上車,發動引擎時,後視鏡裡還看到娜迪亞那張爛掉一半的臉,咧嘴衝他笑,嘴巴裡的牙齒早變成排列混亂、發黑的肉塊碎刺。
「吃一口嘛,卡里姆——你不是說過愛我嗎?」
他不敢看第二眼,油門踩到底,黑色E30在夜裡嘶吼而去,留下地獄開門後的第一聲問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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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里姆跌跌撞撞闖進修車廠的大門,鐵門「砰」地一聲關上,回音像地獄門扉的回響。他靠在牆邊,大口喘氣,背上的汗還在冒,襯衫黏在脊背,像是也在發爛。他掃視整個車庫,滿是熟悉的機油味、鋼鐵、電焊燒焦的痕跡,這裡是他控制一切的堡壘,他的地盤,他的王國——
——至少曾經是。
黑色BMW E30還停在中央平台上,像一頭沉睡的野獸,還來不及咆哮。他走過去,用力撫過引擎蓋,金屬殘留白天的熱氣,那是唯一還有溫度的東西。他剛喘了一口氣,手機一震——
[莎拉:老闆,我在工具室幫你準備了「特別的東西」,想不想看看?❤️]
他皺眉,往工具室方向走去。門沒關好,裡頭傳來低低的水聲,像什麼東西在滴落地面。
「莎拉…?」
門緩緩打開,他看到莎拉背對著他,正對著鏡子——
——不,對著鏡子裡那張正在變形的臉。
她的皮膚蒼白如霜,卻透出不自然的淺青色紋路,像是寄生蟲在皮下游動的痕跡,顫顫地蜿蜒爬滿肩膀與背脊。身上的黑色哥特風吊帶皮裙原本貼身,如今被某種濕滑物質漲得鼓起,一絲一絲的膿狀黏液從她的鎖骨縫隙流下。
她慢慢轉身,嘴角咧開,露出染著黑斑的牙齒,像是煙燻過頭的骨頭。
「你來了…卡里姆,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。」
她的聲音濕潤,像有人在唇齒之間擠出果凍般的詞語。語氣柔得像情人,又黏得像拖不掉的濕毛巾。
「這些日子,你總是在玩弄我們的身體,現在——我讓我的身體玩你。」
她一邊說,一邊走近,每一步都踩出黏答答的聲響,像是赤腳踏在剛孵化的蟲卵上。皮膚下的蠕動愈發明顯,一條條半透明的蟲體從她大腿根部、腰側、胸腔爬出皮膚表層,在體表扭動、發出「啾啾」的聲音,有的像鰻魚、有的像舌頭,有的…像她曾對他舌舔的方式。
「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新零件,老闆,你要不要躺好,我幫你換一下…」
她吐出一條蟲體,從嘴角滑出,接著用手指挑起,像挑情人耳垂一樣慢慢把它繞進頭髮裡。
卡里姆退了一步,踩翻了扳手桶,金屬撞擊聲驚動了那群寄生體,它們瞬間朝卡里姆的方向轉動——沒眼睛,卻全都看到他了。
「你以前總說我『聽話、專業又騷』,現在…我真的聽話到骨子裡了喔。」
莎拉忽然衝上來,雙手的皮膚瞬間裂開,無數細長如觸絲的寄生蟲從掌心竄出,像無數濕冷的舌頭纏住卡里姆的手腕、脖子,還有他胸前那顫動不止的心跳。
「來嘛老闆,我幫你『保養』一下——從裡面開始。」
卡里姆瘋狂掙扎,把身體整個撞向車體,才堪堪擺脫第一波撲擊。他跌倒在地,一隻腳踩在機油上差點滑倒,而身後的莎拉,正張開嘴,嘴巴裡竟然也裂開了第二張嘴,緩緩探出一隻肥厚蟲體,盤旋而出。
「這就是你喜歡的,對吧?黑、濕、黏、而且永遠不會放手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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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里姆狂踩油門,E30老車的渦輪怒吼如同野獸悲鳴,夜色與街燈在前擋風玻璃上拉出一道道瘋狂的光痕。他的手緊緊抓著方向盤,掌心都是冷汗。他沒回頭,他不敢回頭。
「娜迪亞…對不起…我只是想找回一點年輕時的瘋狂,我沒想毀了你…」他喃喃自語,像是在跟某個已經不存在的人說話。他的聲音顫抖,像變速箱卡在二檔上不去一樣難聽。
他的腦海裡浮現的是她那張腐爛又堆滿愛意的臉,還有那句溫柔又詭異的話:
「你去哪都可以,就是不能離開我。」
卡里姆咬牙,強忍眼淚。
他轉個彎,短暫停在一處無人的巷口,手肘搭在車窗邊,額頭抵在方向盤上。車內靜得只剩下引擎的喘息聲和他自己的心跳。
「莎拉…妳那時候叫我‘老闆’,我就該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…妳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…我以為我能給妳指引,誰知道妳要的是…要的是吸光我靈魂的怪物嘴啊…」
他笑了,苦笑,那種男人快被榨乾還要硬撐「我行我行」的淒涼笑聲。
但笑完,沉默了一會,他又提起一個名字——
「潔西…」
這次,他的語氣柔了,甚至帶點希望。那女孩乾淨、年輕、總是像初春一樣看他,有點怕他,又忍不住靠近他。
「我知道我不配,但如果還有誰…能和我一起離開這個詭異鬼地方…是妳吧?妳不屬於這些瘋子…妳不該看到這些…」
他點燃一根菸,深吸一口,看著煙霧在破舊後視鏡裡繚繞,像莎拉身上的黏液一樣,讓他作嘔。
他吐掉菸蒂,踩下油門:
「我要去香料風味餐廳,帶走潔西。今晚,逃得越遠越好。」
他沒注意到,後座地毯下有一抹細長的影子正悄悄蠕動。
餐廳還沒打烊,但已是深夜。幾盞黃色吊燈搖搖晃晃,把空蕩的空間照得像一座溫暖卻死寂的劇場。玻璃門被推開的鈴聲一響,卡里姆像失血過多的戰士跌了進來。
「潔西……在嗎?」他的聲音低沉,帶著濃重的喘息。
從廚房後門走出來的,是一抹熟悉又乾淨的身影。潔西穿著圍裙,綁著馬尾,一臉陽光地笑著:
「卡里姆先生?你怎麼這個時間來了?要吃點什麼嗎?」
那笑容,天真無瑕,像春天田野上的第一道陽光,讓卡里姆差點落淚。他步履踉蹌地走近她,眼中滿是逃出生天後的救贖。
「我來……帶妳走。」
他靠得很近,低聲說著,像告白,也像祈求,「這個地方有些東西不對勁,妳不能再待在這裡。」
潔西眨了眨眼,臉上浮現一絲驚訝,但接著她笑得更甜了:
「你是不是看錯什麼了啦?我不過是個……」
她低頭收拾手邊的盤子,那動作,像以前一樣俐落可愛——但卡里姆這次卻瞥見,她的手肘處,正長出一圈細細蠕動的粉紅肉瓣,像未熟的章魚口器。
他呼吸一窒。
潔西沒有發現似的繼續說話,但她話語的節奏忽然變得怪異:
「……我不過是個小地方來的女孩……啊,對了,你不是說過喜歡我『乾淨』嗎……?」
她抬頭看著他,笑容依舊燦爛,但她的嘴角兩側,皮膚彷彿裂開了,露出細小密集的吸盤與觸鬚根部,沾著奶油與肉汁,還有些疑似黴菌的白絲。
卡里姆後退一步,臉色蒼白,「潔西……妳……?」
潔西歪著頭,一邊抬起手,一邊從袖口中慢慢滑出兩條細長的觸手,彷彿她的骨架早已變形,內臟化作蠕蟲。觸手滑過地板,濕黏、吸吮著瓷磚。
「你想帶我走嗎?」她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空洞,如同水底嗚咽,
「那就讓我進到你裡面——讓我們永遠綁在一起,好不好?」
她邁出一步,觸手朝他伸來,嘴角的笑意開始變形,逐漸撕裂到耳根——
卡里姆轉身就跑。
卡里姆拔腿狂奔,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出餐廳後門,踏入夜色中濕滑的人行道。他的雙手仍顫抖著,滿是滑不溜丟的黏液,腦中全是潔西那天使笑容下裂開的嘴巴——那該死的嘴!裂到耳根,像一扇通往觸手深淵的地獄之門。
「她怎麼會變成那樣……?」他喘息著,一邊向街道狂奔,彷彿每個影子都會伸出吸盤來黏住他。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踉蹌、破碎。
他終於衝到餐廳正門前的空地,滿身汗、滿身黏液,狼狽到連自己都認不出。只見三道身影正靜靜地站在那兒,像是早就等他多時。
娜迪亞穿著一襲他熟悉的家居長裙,手中端著一盤熱呼呼的燉羊肉,微笑溫柔如昔——只是她的臉頰已經腐爛到露出牙床,雙眼渾濁地冒著白霧,嘴角卻還維持那種招牌的、母性十足的微笑。
「親愛的,你回來了。晚餐都涼了呢……」她輕聲說,語調像刀一樣從骨縫裡滑過。
莎拉站在一旁,身穿油漬皮衣短褲,露出滿是詭異紋路的腹部。她的哥特妝已經混合著皮膚裂縫間流出的黑血與黏液,左側脖子下有個活體般蠕動的囊包,一條類似蛆蟲的觸手不時從耳後竄出又縮回。
「你跑什麼呀?不想陪我們玩了嗎,主任……」莎拉舔了舔裂得過長的嘴角,眼神狂熱,像是某種期待交尾的怪蟲。
而潔西——
她還是那張鄉下小妹的臉,笑容甜得能融化鐵板。只是從那張嘴巴裡,幾條細長的觸手已經探出來,在空氣中輕輕搖曳,末端還有吸盤滴著透明液體,像是在嗅探他的恐懼。
「卡里姆先生……我知道你會來找我……」她輕聲說,語氣裡沒有一絲怪異,反而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女。
三個女人,——正緩步朝他圍攏,像是在歡迎回到他自己編織的夢幻後宮。
他腳步一退,背脊已貼上餐廳的大門,沒路了。
「我……我只是一時貪歡……你們不是……你們不是……」
潔西一步步靠近,伸出那根觸手,輕撫他臉頰。
「我們只是,想永遠陪著你呀——卡里姆。」
卡里姆已無力奔逃。他的腳早已被尖銳的水泥裂縫絆破,衣服破爛、皮膚被玻璃與柏油摩擦得像剝了皮的動物。街道空無一人,只有他與三個地獄情人的腳步聲,像是貓爪輕輕落下的節奏——輕、快、狠。
他氣喘吁吁,躲在一個廢棄巷口的垃圾堆後,一隻手摀著腹部從莎拉那黏滑利爪撕開的傷口,另一隻手緊緊抓著一根鋼筋。
「她們……不是這樣的……我愛她們……」
「卡里~姆~」娜迪亞的聲音像蜜一樣甜,也像屍水一樣腐臭。她拎著那盤早已腐敗的羊肉湯,湯裡浮著卡里姆熟悉的東西——是他家裡的結婚照,相框在湯裡泡得扭曲變形。
莎拉現身在巷口,像隻哥特風的蜘蛛,四肢扭曲著從牆上倒吊下來,嘴巴張開,那個寄生囊此刻脹得像氣球,一堆類似蛆的觸手從嘴角噴出:「主任~不再修車了嗎?我們可以‘一起’修你呀~」
最後來的是潔西,她蹦蹦跳跳,像個小學生,但她的嘴裂開得更大,已經幾乎快把臉切成兩半,笑容裡伸出的觸手們正興奮地搖擺,彼此交纏成愛心形狀。
「我最愛你了……卡里姆先生……來吧~進入我心裡~」
三女不急著撲殺他,她們輕盈地包圍他,像餓了好幾輩子的愛人,慢慢欣賞獵物痛苦的樣子。莎拉的觸手先纏上他腳踝,娜迪亞手中湯碗輕輕倒在他身上,燙得他皮膚冒泡。
潔西則跪在他身前,舌頭裂成三叉,溫柔舔著他臉上的血:「你一直都知道吧,我們只是你心裡的怪物,對嗎?」
卡里姆終於撐不住,鋼筋掉落,雙膝一跪。
「我……只是想被愛……」他呢喃著,像個破碎的孩子。
那一刻,三女一同撲上。娜迪亞的手插進他胸口,鮮血噴灑在潔西的臉上;莎拉的嘴咬開他的腹部,腸子如紅色花束般灑落地面;潔西的觸手直接鑽入他撕裂的肋骨間,一點點捲住他的心臟。
「這裡……才是真正屬於我們的地方……」她說。
噗哧——!他最後看到的是自己仍跳動的心臟,被三女捧在手裡,像戰利品、像祭品,也像愛情的象徵。
卡里姆的淚與血混在一起,緩緩倒入自己的內臟堆裡。
「娜……迪亞……」
眼前一黑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一瞬間,E30車內的引擎聲嗡地一響。
卡里姆猛然睜開眼睛,手還握在方向盤上,滿臉冷汗,車窗外是夜色裡無人的修車廠停車場。
他喘得像剛被從地獄拖回人間。
車內仍有淡淡的香水味——是娜迪亞的。
副駕駛座上的紙袋滾落,裡頭是莎拉中午買給他的咖啡與甜甜圈。
遠方的喧鬧的餐廳裡,一道纖細的身影正端著餐盤,笑容明亮。
是潔西。
她還在打工,燈光下的背影純潔無瑕。
但卡里姆不敢動。也不敢呼吸。
因為……那熟悉的她,嘴角,正在裂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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